個頭小一點的火罐柿子下樹后,則被我的鄉(xiāng)親們一個不漏地背回家,放在貪吃的小孩夠不著的屋頂上保存。冬天時一家人晚上圍著鍋臺,小孩子搶著從鍋里撈出四五個柿子意猶未盡,大人只剩下兩三個柿子將就著權(quán)當晚餐;春天時把軟溜溜、甜津津的柿子和在炒得焦黃的麥糠里,再加上一點炒熟的包谷、漆子核、豆餅等物,曬干后,放到汝河邊的水磨上磨細后,就成了結(jié)實耐餓的麥糠柿子炒面。大人靠著兩大碗麥糠柿子炒面和稀糊湯填飽肚子,掮著五斤重的老頭到山上開荒春耕;小孩靠著麥糠柿子炒面度過“麥稍黃、餓斷腸”的恓惶童年。饑餓歲月像金蛋子一樣的救命柿子,到如今變成老鴰和喜鵲的美餐,不由得讓人唏噓不已。
如今的汝河兩岸早已告別了缺吃少穿的艱苦歲月。土地到戶后,農(nóng)村人掙錢的門路也多了,老家人告別了靠柿子換錢的凄惶日子。通村水泥路修得跟城里一個樣,農(nóng)、果、藥、畜啥都掙錢。私營建筑隊在村里招工,年輕婦女和老年人不出門就能掙到錢,在外打工的小伙子年年都能賺回萬兒八千。有了錢的汝河人蓋起了小洋樓,買回了小汽車,用上了太陽能,一個個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。秋天來到了汝河兩岸,莊稼漢又有新的盼頭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