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們一旦把自己的思想放進詞或句子中,事情全都會走了樣。所有這些玩笑--上帝的存在,無神論,決定論,自由意志,社會主義者,死亡等等,都是一盤被稱為語言的棋局中的子兒,只有當一個人不介意在這盤棋局中的輸贏,它們才會對于他有娛樂作用。”
Ⅵ。關于我們
杜尚所說的這些對我們而言簡單嗎?似乎并不簡單。他不要計劃、盤算、渴望、追求,不要做藝術家、不高看藝術,“不相信什么地位”,甚至不看重自己。這對我們能行嗎?我們需要很多東西,渴求很多東西,我們需要發(fā)憤,有為,建設,追求……所有杜尚不要的那些東西,我們一樣都不舍得放棄。
退一步吧,我們可以學習他的藝術:反權威!那么,我們究竟學到他什么了?杜尚的藝術具有兩面性,一方面他用最省力的方式進行創(chuàng)作:在現(xiàn)成品上簽個名就成。另一方面,他絲毫不畏懼進入任何最為細致繁瑣的作品創(chuàng)作,他有幾件作品都是極為耗時費工的活兒。他的《大玻璃》從畫草圖開始到最后停手,是11年時間,《手提箱里的盒子》從1938年起動手,一直到他過世之后才全部裝配完畢。他的最后一件作品《給予》,是用22年時間完成的。 后人學他,蜂擁而去的只是他輕松省事的一面。這正像超現(xiàn)實主義畫家達利(Salvador Dali)諷刺地說過,“現(xiàn)在現(xiàn)成品覆蓋了全球!一塊15碼長的面包已經被變成15英里長了!” 有誰肯來學杜尚的耐心,收斂,緩慢,無求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