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知噩耗,與張賢亮私交甚篤的著名作家、中國作協(xié)副主席陳忠實,坦言非常震驚,他給記者回憶了與張的交往。陳忠實稱,最早是在上世紀90年代中期,當時,張賢亮邀請他入寧一游,張當時號稱要“出賣荒涼”,陳自言“平日深居內陸,很少見過黃沙大漠”,于是應張之邀,坐著朋友的自駕車,欣然前往“看一看荒涼”,取道陜北到達銀川。央視當時來采訪,陳還應張之邀,在鏡頭前談了對張“出賣荒涼”理念的感想,以及對張作品的“欽佩之情”。陳忠實認為,像《靈與肉》、《綠化樹》、《男人的一半是女人》等作品,與任何作家作品毫無雷同,是完全屬于張賢亮式的“獨特體驗”,而且表達得很美。并且,張做人一如其作文,從來坦誠,毫無偽飾。后來,成立白鹿書院以及為省文史館某次雅集時,陳忠實還專門邀請張賢亮來陜一敘,痛憶了與張賢亮的交往后,陳忠實說:“愿賢亮兄在天國安息”。
著名作家、陜西省作協(xié)主席賈平凹給記者說,在他眼里,張賢亮可謂是“三個一”,即“一個優(yōu)秀的作家,一個真誠的人,一個有趣的朋友”,現(xiàn)在,這位朋友遠行了,他為其燃了一炷香,在夜里深深地悼念。
與陳忠實、賈平凹這兩位陜西作家一樣,得知張賢亮先生病逝之訊,文壇一片哀悼之情,緬懷這位曾以作品激蕩過一代人的作家,緬懷他的“一生坦誠無偽飾”。 華商報記者 王鋒
■記者手記
匆匆數(shù)面,永遠定格
與無數(shù)人一樣,記者先是讀到張賢亮的著作,深深被其震撼,然后,工作職責所在,機緣所至,又與他有了數(shù)面之緣,雖皆在匆匆之間,卻是印象頗深。如今,斯人已歿,其音容笑貌,已永遠定格。
首次見他,是在2005年夏,陳忠實先生成立白鹿書院,張先生應邀入陜,一眾文朋詩友,夜宴于朱雀門內一酒店。席間,他談笑風生,既有其久居西北之豪士灑脫,又盡顯其祖籍江南之文人儒雅,他偶或不免童心大發(fā),逞其口舌之快,與同席文友以唇齒相砥礪,且獲勝次數(shù)較多。后于西安的一次雅集上,又見他揮毫,捉筆在手,放腕直下,絲毫不管文友一側戲語:“這是我們著名的號稱書法家的張賢亮老師”,他只顧“我手寫我字”,后果越寫越“上道”,為書家所推許、藏界所青睞。晚歲,他還研習舊體詩,于微博所發(fā)一些律絕,頗有眉目,為內行所重。他為人之率性、談吐之幽默,在文壇當屬公認,一些看似俗濫之事,經(jīng)他咀嚼、加工,再吐屬出來,雖或許仍是俚俗其里,但必已是高雅其外了。他本人的一些感情經(jīng)歷類的“段子”,也半真半假地流傳于文壇、坊間,與其作品主人公相伴相生,這些,倒也絲毫無損他作為一個重要作家的存在。
還有一次“見面”,所見者,倒非真人,而是在其“王國”——銀川鎮(zhèn)北堡影視城,所見他的各種影像。這一虎踞于荒涼之所的“影視王國”,見證了幾多影業(yè)奇跡,于荒涼之古堡城池間,攝制影片之眾,明星升起之多,獲獎檔次之高,幾成奇跡。誠如陜西省電影家協(xié)會主席張阿利所嘆,“又一位西部電影的締造者遠去了,痛悼!”
以影業(yè)基地為主,他那當初堪稱眼光獨具、后來可謂神來之筆的文化產(chǎn)業(yè),他驕人的寫作實績,使他于精神層面與世俗意義上幾獲“雙全”。在其“王國”,記者見到了一身運動裝的“他”,那是一個放大的噴繪圖像,他在跑奧運火炬接力,年逾古稀,活力四射,似有無限精力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