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洛日報(冀衛(wèi)軍)我第一次坐火車是在1991年上大學的時候。始料不及的是大一寒假坐火車,卻鬧了個難以啟齒的糗事。
那年,母親去河南南陽的哥哥家過春節(jié)。放寒假前,我憑學生證,方便地在學校的學生售票代辦點買了去河南的火車票,而且享受半價優(yōu)惠。
上大學是我第一次出遠門,而且第一次與家人離別近5個月。
那個年代,外出打工的人還比較少,春運有壓力但并不特別突出。春運期間的流動人口,其規(guī)模和數(shù)量遠遠不及這幾年這么龐大、火爆。但當時火車上也已是人滿為患——座位爆滿,就連過道上也滿是席地而坐的乘客。
礙于歸心似箭的急迫,我對當時人聲嘈雜的乘車環(huán)境,采取了默許的態(tài)度,表現(xiàn)出了自覺的克制、容忍,甚至是熟視無睹的妥協(xié)。去河南的途中,一切還算順利。
短暫地與母親相聚一個多月后。正月十五那天,我又不得不乘火車返校。
為了打發(fā)一路上10多個小時的空閑時光,依稀記得,當時從南陽上火車后,就開始翻閱一本隨身攜帶的《張愛玲文集》。大概晚上10點多鐘,開始有點倦意,就坐在硬座上時斷時續(xù)地打起瞌睡。迷迷糊糊中,聽到乘務員報了一個站名,我以為到目的地漢中了,一把抓起行李架上隨身攜帶的一個旅行包就下了車,隨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出了站。刺骨的寒風,迫使我從混沌中清醒過來。抬頭一看站名,我便頓時傻了眼:竟然在略陽站下了車。
懊惱和慌張將我團團圍住,欲哭無淚。無奈之下,我便找到車站工作人員尋求幫忙。當被告知,我必須重新買一張票,而且要等5個小時后才有過路車可乘時,我竟有點天崩地裂的挫敗感,不僅要多花冤枉錢買票,而且還要忍餓挨凍5個小時,懊悔的心情難以言表。
由于經(jīng)濟窘迫以及外出經(jīng)驗不足,當時壓根就沒想到可以在車站附近找個私人小旅館休息幾個小時,結果,就憋著一肚子氣在偏僻、昏暗、陰冷的小站,捱過痛苦而漫長的5個小時。
如今,20多年過去了,坐火車這段刻骨銘心的慘痛經(jīng)歷,在此之前,我一直從未向人提及,包括我的家人。在我看來,它畢竟是一件不堪回首的青蔥往事,一件多少有點丟面子的糗事。